在漫長的歷史中,四川在中國一直扮演著重要的角色:唐朝從建立之初即開始依靠四川;唐皇在關中不能立足時,又選擇南避入蜀,利用四川的財力、物力再作恢復;抗日戰(zhàn)爭爆發(fā)后,蔣介石也將贏得戰(zhàn)爭的希望,押在了四川。乃至當代,四川依然是中國的戰(zhàn)略后方……
唐天寶十五年(公元756年)六月,迫于“安史之亂”,唐明皇李隆基帶著心愛的貴妃楊玉環(huán)開始了逃亡,目的地正是四川。那里不僅是避難之所,也是楊貴妃的故鄉(xiāng)。楊玉環(huán)的父親是蜀州(今四川崇州市)的司戶(主管民戶的佐吏),在蜀州附近的都江堰市聚源鎮(zhèn),迄今還保留著玉環(huán)幼年時不小心掉進過的“落妃池”遺址。
楊貴妃沒有想到,回鄉(xiāng)的路竟變成了奔赴黃泉的路。途經馬嵬坡(今陜西興平縣境內)時,六軍止步不發(fā),李隆基無可奈何地賜死楊貴妃,以平眾怨。從此,他開始了此恨綿綿無絕期的憂傷。
大概因為白居易纏綿悱惻的《長恨歌》,史書上這段被稱為“明皇幸蜀”的逃難經歷,幾乎被改寫成了凄婉無比的愛情故事。楊玉環(huán)死后,李隆基心中極為悲切,帶著疲憊不堪的隨從沿著褒斜官道繼續(xù)落魄前行。入劍門關,走翠云廊,過武侯坡、演武鋪,到達上亭驛。此驛又名瑯當驛,相傳明皇路過此地時,聞鈴聲而懷念楊貴妃。清代詩人劉斯棟曾為此寫道:“誰聞鈴響似三郎(唐玄宗乳名),玉輦曾經古驛旁。千古傷心黃土盡,開元遺事最凄涼。”
《明皇幸蜀圖》,作者為唐代李昭道,畫的是崇山峻嶺間一隊騎旅自右側山間穿出,向遠山棧道行進。前方一騎者著紅衣乘三花黑馬正待過橋,應為唐明皇。嬪妃則著胡裝戴幃帽,展示著當時的習俗……山勢突兀,白云縈繞,不禁讓人想起明代文化名人楊生庵對此的譏諷:“萬里山川神駿老,五更風雨杜鵑哀。始知蜀道蒙塵駕,不及胡僧渡海杯。”
直到李隆基一行由散關抵達河池(今陜西鳳縣),蜀郡長史崔圓已奉表迎候多時。崔圓報告,蜀中豐饒,而且甲兵全盛,情勢已經轉佳。李隆基方才長吁了一口氣,隨即任命崔圓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(宰相)。
李隆基選擇“蜀”作為避難所,并不是盲目之舉?;厮輾v史的長河,可以發(fā)現(xiàn),蜀——唐代的山南道和劍南道,幅員遼闊,包括今陜西、甘肅、云南和重慶的部分土地,它在中國的地位舉足輕重。沃野千里的四川盆地, 有都江堰庇佑,水旱從人,已是朝廷的糧倉錢庫——“自隴右及河西諸州,軍國所資,郵驛所及,商旅莫不取給于蜀”。
蜀自古物產豐富。雅州的蒙山茶,是有名的貢茶。成都、宜賓、瀘州、綿竹、邛崍等地釀造的好酒“重碧春”、“荔枝綠”、“劍南道燒春”、“卓女燒春”等均有盛譽。此外,制糖業(yè)、瓷器制造業(yè)和樂器制作都非常興盛。絲麻紡織品極負盛名,至今,日本正倉院和法隆寺還保存有唐代運往日本的“蜀江錦”,神護寺保存有“蜀紅綾”。而益州麻紙,是唐朝廷指定的官方用紙。目前,中國發(fā)現(xiàn)的唐代有明確刻印地點的印刷品遺物只有兩件,均刻印于成都。公元865年,“西川印子”即成都刻印的《唐韻》、《玉篇》等書,已傳入日本。
成都還是當時的商業(yè)集散地、大都會??途釉诓萏玫亩鸥τ性娫疲骸按昂鲙X千秋雪,門泊東吳萬里船”。他的詩歌至少從一個側面描寫了成都商業(yè)發(fā)達的盛況:各地商賈紛至沓來,“水陸所湊,貨殖所萃”。
所謂“倚劍蜀為根本”,唐朝從建立之初,即開始依靠四川。公元618年,高祖李淵締造了唐朝。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關中饑餓的難民們入蜀,渡過饑荒。619年,李襲譽從四川運米到長安,充實京師。620年,竇軌率川軍跟隨李世民征討王世充。621年,李孝恭率領巴蜀士兵順長江而下,直搗江陵。
在唐王朝的統(tǒng)一和強盛中,四川功不可沒,唐皇感恩,也多以重臣、貴戚出任益州大都督府長史、劍南節(jié)度使等。而且,自憲宗元和元年(公元806年)至僖宗乾符六年(公元879年),在擔任三川節(jié)度使的93人中,先后有40人入朝為相。因此,劍南三川被認為是“宰相回翔之地”。
在這個封建史上最偉大的王朝由盛極而衰走向沒落的途中,四川對朝廷的支撐也一如既往。所以,唐朝君主在關中不能立足時,多選擇南避入蜀,利用四川的財力、物力再作恢復。上述的李隆基一行七月到達成都,十月二日唐玄宗得以返回長安。此后,公元784年,唐德宗避朱、李懷光之亂,從奉天(今陜西省乾縣)逃到山南西道的首府梁州(今陜西省漢中),史稱“德宗幸蜀漢”。唐德宗在梁州利用四川的財富,支持神策軍大將李晟收復了長安。及至廣明元年(公元880年)八月,黃巢率領農民起義軍攻克潼關,唐僖宗又狼狽逃往四川,第二年正月抵達成都,史稱“僖宗幸蜀”。
在成都市內建筑年代最久遠、規(guī)模最大的一座道教宮觀——青羊宮里,供奉著唐明皇像。相傳唐時曾有兩位皇帝駕臨過此宮。
歷史的發(fā)展總是有著某種程度的重復。唐代之后1000多年,中國抗戰(zhàn)爆發(fā)前夕,國民政府主席蔣介石也將贏得戰(zhàn)爭的希望,押在了四川。
1935年,國民政府逐漸將國防中心移向西南。蔣介石站在大比例尺的軍事地圖前,堅定地說:“只要能夠堅守住四川,守住西南,哪怕是丟失了關內的15個省,也一定能夠打敗日本?!庇谑?, 1937年11月20日,國民政府發(fā)表了遷都宣言,確定以四川為抗戰(zhàn)大后方,以重慶為國民政府駐地。1938年12月1日,蔣介石政府正式開始在重慶黃山云岫辦公。
蔣介石很清楚,守住陪都,要害是經營四川,控制西南。于是,為了必一運動官網贏得民眾擁護,他把四川稱作自己的第二故鄉(xiāng),做出要把四川建成經濟實力雄厚的抗戰(zhàn)復興基地的姿態(tài)。
黃山云岫別墅,是當年蔣介石真正意義的辦公地。中美英三國軍事代表會議曾在此舉行;盟軍開羅會議協(xié)定也在此擬定。英國東南亞盟軍總司令蒙巴將軍、美國總統(tǒng)特使馬歇爾等都曾在此留宿。
然而,難民如潮涌,加上日軍封鎖,4千萬人要吃飯,對蔣介石來講便是第一難題。在他兼任四川省主席5個月后,康定等地的米價已經上漲了一倍。他設立了物價平準處,強硬推行平價購銷,取締囤積居奇。偏偏天不作美,旱災連年,連成都也開始鬧春荒。到9月11日,災荒依然沒有渡過,蔣介石不得不發(fā)表了《為實施糧食管理告四川省同胞書》,嚴令各地迅速杜絕藏糧不售現(xiàn)象,并向全省人民發(fā)出呼吁,體諒國家困難,踴躍捐獻軍糧——這實際上就是在向川人乞討。
抗戰(zhàn)期間,在日寇的封鎖下,汽油、柴油、煤油等進口物資異常緊缺。于是重慶大街上出現(xiàn)了這種經過改裝的木炭汽車。木炭車啟動不易,速度極慢,途中經常拋錨,有民謠譏之,“一去二三里,拋錨四五回,下車六七次,八九十人推”。(攝影/佚名)
如此情形下,四川其實已經有些不堪重負,但還是不得不、不遺余力地付出:出糧、出錢、出人、出力。
先說錢和糧。盡管蜀中饑饉,僅1941年至1945年,國民政府也從四川收谷8228.6萬市石,占當時全國征收稻谷總量的38.75%。當時國家的財政開支,四川也負擔了30%以上。
1943年,馮玉祥掀起了國民節(jié)約獻金運動。在成都,甚至有一群穿得破破爛爛的丐幫隊伍走上獻金主席臺,將各人多年乞討來的共計2250元,雙手擎著交給馮副委員長。馮玉祥含著眼淚代表政府將錢接過來,又代表政府莊嚴宣布,將這筆錢回贈給乞丐們,但他們說啥也不接受政府的回贈。
據國民黨中央宣傳部發(fā)表的不完全統(tǒng)計,到1944年5月,四川有14個縣市獻金,總額為2億元。5月16日到11月底,內江、自貢、富順等地掀起第二次獻金運動,捐款總額達4億-5億元。
另一方面,且不說修公路、修機場、運送各種物資,征用了數以百萬計的四川民工;八年抗戰(zhàn)中,川人積極參軍,前后應征的就在300萬人以上。當時,四川總人口不過4千萬,也就是說,平均13人中就有1人應征入伍。
四川民工修筑成都機場。成都機場是B-29空中堡壘的基地,可以直趨日本作戰(zhàn)。(攝影/佚名)
1946年5月6日,國民政府還都南京的第二天,《新民報》隨即發(fā)表了社論《莫忘四川》,文章寫到:
四川對于抗戰(zhàn)的貢獻是特殊的,抗戰(zhàn)期中,四川不僅為中樞政府所在,容納了所有全國性的行政機關,養(yǎng)活了不愿做奴隸的官民,就以支持抗戰(zhàn)一事而論,征兵征糧,以四川的負擔為最重;出錢出力,又總是率先倡導。假如沒有四川,我們就不能想象抗戰(zhàn)何以能支持如此之久……
抗戰(zhàn)期間,伴隨國民政府的西遷,中國工業(yè)和文化教育事業(yè)也進行了西遷,其中大部分遷到了四川。
說到西遷,四川合江人盧作孚值得濃墨重彩來描述。1938年10月,武漢淪陷前后,國民政府成立了“軍事委員會水陸運輸管理委員會”。民生輪船公司總經理盧作孚臨危受命,任主任委員,組織了和敦刻爾克大撤退一樣著名的“武漢大撤退”。
當時,小城宜昌難民已多達三四萬人。江邊空地,密密匝匝地堆滿了待運的物資。自那時起,長江上游只有40天左右的平水期,過后便是大半年的枯水期。也就是說,40天內所有的人貨都必須運走。盧作孚親自部署:縮短航時,把整個運程改成三段,分段行駛;每艘船以吃水深淺、馬力大小為依據,重新調配;為增加運客量,改臥艙為座艙;三峽不能夜航,夜晚裝卸,白天搶航……此后,民生公司20多艘輪船和臨時租賃的850多只木船,日夜不停地在峽江來回穿梭。
日軍加緊了對長江水道的轟炸,民生公司損失慘重。經民生公司搶運的黨政要員、社會名流及士兵難民等各類人員總計150余萬人次,貨物達100余萬噸。為此,1939年元旦,盧作孚獲得了國民政府頒發(fā)的一等一級獎章。
武漢大撤退和其他西遷路線搶運入川的民族工業(yè),很快在四川這張寬大而厚實的溫床上,恢復了元氣。據統(tǒng)計,隨國民黨內遷的工廠總計達600余家,重慶、南充、樂山、瀘州、宜賓、內江等地建起了鋼鐵、兵工、機械、紡織、造紙、化工、制糖等工廠,四川成為了戰(zhàn)時后方的重要工業(yè)區(qū)。
1938年,武漢淪陷后,“武漢八路軍辦事處”也內遷到重慶。周恩來、董必武、葉劍英、博古、吳玉章、王若飛、鄧穎超等中國共產黨著名領導人曾在此生活、工作。圖為辦事處小樓的二層陳列室,這里陳列著當年毛澤東、周恩來使用過的各種物品以及毛澤東所寫《沁園春?雪》詞手稿。
“八一三戰(zhàn)火”中,上海同濟大學被夷為平地。千里輾轉,學校遷徙武漢、衡陽、桂林、昆明。1940年秋,又遷到四川李莊。同濟以李莊破舊的“九宮十八廟”作教室。手執(zhí)教鞭的師長,站在神龕的位置上開始了教育抗戰(zhàn)的歷史。1943年6月12日英國學者李約瑟在日記里,記下了對同濟工學院的印象:
工學院各系都欣欣向榮。該院有一座自己的發(fā)電廠,學生們花大量時間來組裝和架設從下游運來的大量設備。這里也有同盟國的協(xié)助,因為那位研究鋼結構的教授就是位波蘭人。尤其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由能干的葉雪安博士領導的測繪系,設備精良,幾乎壟斷了中國對勘測員和制圖員的培養(yǎng)。
李莊同濟大學的3位女學生。她們姓甚名誰,今日是否還健在,都已經無據可考了。
2003年7月重訪李莊同濟大學舊址——禹王宮,看到當年被改成學生宿舍的僧房又住上了僧人。曾經的讀書聲,恢復成了鐘聲、木魚聲和誦經聲。
解放后,李莊時期的同濟學生有十幾人成為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、中國工程院院士。20世紀后期中國科技發(fā)展史上幾乎所有的重大科技項目,都有李莊同濟人的身影。
2003年7月,四川大學華西分校又將送走一批學子。華西分校前身是私立華西協(xié)和大學,創(chuàng)建于1910年,1953年更名為四川醫(yī)學院,1985年更名為華西醫(yī)科大學,現(xiàn)已合并入四川大學??箲?zhàn)期間,金陵大學、齊魯大學、光華大學都曾西遷到這所學校上課。
江安劇專,是中國話劇的搖籃。那時,四川江安的一塊空地,是他們的實驗劇場。星期六或星期日晚上公演話劇,不收門票,觀眾只需帶點食物,多少不拘。有的拿幾個熱饃茶點,或一包黃豆、半簍胡豆、幾棵白菜、一塊肉、一只雞,江安群眾及前線的傷殘官兵就又可以在歡聲笑語中看戲。
那時,青年教師曹禺懷中總是揣著一個小本子,隨時把觀察到的種種生活景象、人物的言談動筆記下來。每逢江安縣城趕集的日子,他就到茶館去,要上一壺茶,靜靜地觀察進進出出的人物。所以,《北京人》其實是曹禺在江安寫的,戲中的人物都能從當年江安的人物中大致找到原型。江安的師生,早已遍布全國,如曹禺、黃佐臨、張駿祥、吳曉邦、沈慰德、趙韞如、何治安、徐里、張雁、謝晉、劉厚生等。難以想象,如果沒有江安,中國話劇又會是什么樣子?
成都華西壩,是抗戰(zhàn)時的一座大學城。先后有華西、金陵、齊魯、燕京和金陵女大這幾所私立教會學校相聚一起。鐘樓下,小橋旁,流水環(huán)繞,警報頻傳而書聲不斷。至今成都還保留著金陵路路名。
抗戰(zhàn)爆發(fā)前,全國有國立、私立高校108所,絕大部分集中在北平、上海、天津、南京等大都市??箲?zhàn)爆發(fā)后,這些學校大部分遷往西南、西北等地,而遷到四川的計有48所。到抗戰(zhàn)后期,四川的高等學校共有56所,為戰(zhàn)前的4倍,已成為全國教育最發(fā)達的省份。
1940年冬,梁思成全家隨中國營造學社、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等單位,由昆明輾轉遷到李莊。在李莊,他和林徽因完成了《圖像制圖建筑史》等一批重要著作。圖為2003年7月本刊記者重訪梁思成、林徽因李莊故居時所攝。
抗戰(zhàn)勝利后,政治、經濟中心迅即東移;國民政府發(fā)動了內戰(zhàn),被遺棄的四川經濟迅速下滑。到新中國成立之時,四川省平均每3萬人才擁有一張醫(yī)院病床,年人均商品消費額不到18元,“天府之國”已徒有虛名。這種局面到上個世紀60年代后期,因為國家領導人毛澤東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四川,才逐步得到了改善。
當時,中國周邊形勢十分嚴峻。美國繼續(xù)對中國進行封鎖,從1961年至1968年,在臺灣海峽先后舉行了以入侵中國大陸為目標的三次核戰(zhàn)演習。蘇聯(lián)在中蘇邊境陳兵百萬。1964年和1969年,美國和蘇聯(lián)都曾向中國發(fā)出使用核打擊的戰(zhàn)爭威脅。從戰(zhàn)備角度出發(fā),我國把疆域劃為三個地區(qū):沿海為一線,中部為二線,西部為三線。著名的“兩基一線”則是三線建設的重中之重?!皟苫?,即以重慶為中心的常規(guī)兵器工業(yè)基地和以攀枝花為中心的鋼鐵工業(yè)基地;“一線”,即成昆鐵路。
1964年,毛澤東在聽取完三線建設匯報后,在報告上批示:“攀枝花和酒鋼建設不起來,我睡不好覺;成昆鐵路修不通,我將來只好騎著毛驢去……打起仗來,我不放心”。同年6月6日召開的中央工作會議上,毛澤東再次提及:“你們不搞攀枝花,我就騎著毛驢去那里開會;沒有錢,拿我的稿費去搞?!痹跁?,毛澤東指定國務院總理周恩來親自主管攀枝花鋼鐵基地的建設。
于是,年產鋼鐵250萬噸的攀枝花在僅有2.5平方公里的三個大臺地上建成。迄今,攀枝花已經成為一個擁有30萬人口,科技人員達到5.5萬的新興城市,具有了聚集資金和人才的物質基礎,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在西部省份最富的四川省中名列第一。
坐落在涪江之畔的中國工程物理研究院,是綿陽科技城的主體部分,擁有專業(yè)技術人員8000余名,其中兩院院士16名,被譽為我國“兩彈的搖籃”。這個搖籃和攀鋼基地一樣,也是四川三線建設的一項成果。
成昆鐵路北起四川成都,與寶成、成渝鐵路相接,經過西昌邛海畔的衛(wèi)星發(fā)射中心,貫穿攀枝花鋼鐵城和礦區(qū),最后抵達云南昆明,是一條戰(zhàn)略交通大動脈。它修筑在高山峽谷地區(qū),堪稱世界鐵路史上最危險、最艱巨的工程之一。這條1100公里長的鐵道線上,橋梁和隧道的總長度達400余公里,占全線%,有些地方連車站都延伸到隧道內。
成昆鐵路是世界鐵路史上最危險、最艱苦的工程之一。其沿線山高谷深、川大流急,平均每1.7公里就有一座橋梁,每2.5公里就有一條隧道,有的地方甚至形如盤山公路。(攝影/王復遵)
修筑成昆鐵路時,人們克服了令人難以想象的困難。山谷中沒有公路,各種施工器材和生活資料全憑肩扛人背。沒有電力,燃料不足,許多隧道就是靠火把照明、鋼釬大錘打眼放炮鑿通的。沒有蔬菜,有時甚至沒有飲用水……
有關資料證明,三線建設特別是成昆鐵路、攀鋼建設和貴州的六盤水煤礦工業(yè)區(qū)開發(fā),至少影響和改變了這片地區(qū)2000萬人的命運,使西南荒塞地區(qū)整整進步了50年。而且,三線建設還為當今的西部大開發(fā)奠定了堅實的發(fā)展基礎。
在和平年代,對四川來講,作為避難所的功能似乎已成遙遠的往事。但它作為祖國大后方的地位依然沒有喪失,它需要更多的呵護和更多的重視。